道思作颂

【黑虹】贺新郎(少主生贺/七夕贺)

 

拖了一年的阿藏@藏七  点的抢亲梗,终于完成了。

 

 

归档君

 

 

也算是少主生贺和七夕贺,说实话这是我码黑虹以来写的最没手感的一篇,道德一直在挣扎……抢亲啊,那妹子怎么办,天人交战下于是变成了抢伴郎。

 

 

紧赶慢赶终于写完了,躺平望天。

 

 

文中名字只是借用,人设背景什么的和楚风正文还是很不一样的。

 

 

若是哪里不足希望大家对阿颂说,祝食用愉快。

 

 

名字应该一下就看得出不多啰嗦。

 

 

雪青色=类似原著中少主穿的那身淡紫色。

 

 

傧御=伴郎。

 

 

文中对娶亲的描述参照唐人风俗,其中对伴郎真的各种不友好,要帮忙打架要帮忙唱歌还要背锅挨打外加挡酒……能当伴郎的都是生死之交啊,叹气。

 

 

最后……我有罪,把少主写成了二傻子QAQ

 

→归档君←

 

 

 

↓正文↓

 

 

 

贺新郎

 

 

*

 

 

明月高悬,清辉泻地,武陵城里某幢高楼上有二子凭栏。

 

 

年纪稍长的青年明显喝高了,怀抱酒坛歪靠在栏杆角落里,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另一位年轻少侠身着月白襦袴,未冠未帽,如瀑青丝只用绯色长带尽束,他放下手中耳杯,无奈凑近青衣人。

 

 

“你说什么?”

 

 

见有人来,青年一只手放开酒坛,一只手上前搂住对方,酒气喷薄:“子虹啊,明日大婚,你紧张不?”

 

 

白衣人偏头躲过他凑上来的脑袋,但没有拒绝甩在肩膀上的爪子,还好脾气问:“我为什么要紧张?”

 

 

“你……嗝,你居然不紧张,你要迎亲啊。”青衣人迷糊道,更加搂紧他,“你不紧张我紧张,紧张……好紧张。”

 

 

 

“你谢长青也会有怕的时候?”白衣人不着痕迹拿走青光剑主手里的酒坛,决定不让他再喝了。

 

 

“你醉了。”陆子虹皱眉,把他架起来,“回去睡一觉,明日别坏事。”

 

 

酒醉后的谢家长青如玉山将倾,一举一动都深刻诠释了何谓世家子的潇洒风流。

 

 

“放心,我绝对不给你丢人。”谢长青半眯了眼,全身重量都压在好友身上,陆子虹也不恼,如玉温润的俊脸上只带着无可奈何以及……一丝丝的不能言说。

 

 

陆子虹半搀着他,“走吧,带你回去。”

 

 

大婚前的一夜,傧御陪新郎把酒临风,算男人角色正式转换前的一个前置仪式,某种程度上也是酒壮怂人胆。

 

 

站在这里的俩人皆为天下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不过婚前紧张实属正常反应,虽然谢长青可能真是有点反应过度了。

 

 

陆子虹把人安顿下,自己转身出去,明日大婚迎亲,要准备的事情早已妥帖,只需一早按照仪程打点好,再去玉蟾宫顺利走一遭即可。

 

 

玉蟾宫主,良人双璧,他们会被天下人祝贺。

 

 

陆子虹负手于月空之下,无声叹息,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浮现起另一个身影。

 

出游半载,音信全无。

 

*

 

 

“子虹看起来有些郁郁。”谢长青一身红衣,策马于同色吉服的的陆子虹身边,笑问,“终于紧张了吧。”

 

 

“并无。”陆子虹温雅一笑扫尽先前忳郁,明光耀眼的笑容中哪里看得出什么愁容。

 

 

他策马出列,立于队伍最前头朗声问道:“有司谨具否?”

 

 

迎亲队伍众儿郎齐声大吼答:“某虽不敏,敢不尽心从事!”

 

 

“善!”

言毕,一声长啸激越而发,满众皆震肃,随着清音入云,朝日霞光从天边乍起,金乌初生,天下大白。

 

 

廊下赞礼拱手告喏:“开道抬担,启程——”

 

 

晨光熹微,府门外车水马龙,红绸缠担铺开半条街去,喧天鼓吹奏起欢快曲辞。

 

 

傧相们沿路撒果糖钱财,路人群民簇拥在队伍四周,一声声道贺大喜:

 

 

“今因天造地设,祝君伉俪雅合周旋。”

 

 

这话说的好听,撒钱——

 

 

“良缘由夙缔,佳偶自天成。”

 

 

小小子真喜态,撒钱——

 

 

“福寿康宁人长久,畅饮美酒琼浆液。”

 

 

虽说诗做的不咋样,意思到了就成,撒钱——

 

 

谢长青传音入密道:“还未出城,障车礼贶已如此之巨?你备了多少?”

 

 

陆子虹稳稳坐于鞍上,面带微笑目视前方:“反正足够用了。”

 

 

一路拥贺人群中,某位穿披雪青长袍、颈系赤巾的男子头戴荷叶帷帽,远远坠在迎亲队伍之后。

 

 

帘幕之下,是俊美无俦仪容堂堂,还有嘴角那抹寒冷入骨的冷笑。

 

 

“小猫,胆子真肥啊。”

 

 

*

 

 

武陵城外山水环绕满目皆翠,秋初美景伴鸟鸣莺飞,葱郁笼罩下一派生机勃勃。

 

 

障车习俗为求热闹,百姓说几句吉祥话并讨些小钱零嘴。而江湖人嘛……则更喜欢借机打打“太平拳”助兴。

 

 

于是才出了城行了三四里,长亭外垂柳依依,十来名江湖人带刀携剑,腰缠朱红大带,并备美酒礼脩,笑盈盈拦住去路。

 

 

当先一老者拱手大笑:“锦珍恰似散星,阁廊必见喜声。先恭祝新人大吉,白首不离。”

 

 

新郎官仍端坐马上,洒然笑道:“多谢蜀门长老。”

 

 

“那么,先请了。”

 

 

老者眼中精光一闪,退后数步,随着这个动作,从他身后闪出三位年轻后生,二十五六的年纪,着崭新襦袴,中者执剑,身旁两人侧身而立,直刀横斜,刀尖点地。

 

 

“好气派,不愧蜀门三杰。”陆子虹由衷赞叹,策马出列。

 

 

领头的青年似是不善言辞,只见他屈身一礼,对马遥拜:“道贺。”

 

 

“同喜。”

 

 

不愠不火的嗓音清清凉凉,与火红吉服对比鲜明。恍如仙人的长虹剑主微微一笑,轻声道:

 

 

“恐误吉时,你们一起上吧。”

 

 

陆子虹直接请对方结阵,所有人闻声一肃,蜀门三子更是面色微变,纵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但长虹剑主未免太过托大了。

 

 

另一边,冷峻青年袖手高处冷漠旁观,只轻蔑一笑。

 

 

身形长掠,红衣人弃马落地。

 

 

蜀门三子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少年侠客,而蜀门中的“三才阵”更是闻名江湖,据说刀剑相匹下,一阵之威力可令风云变色。

 

实则名不虚传,飞沙走石下,平地掀起狂澜,只把阵法中心的长虹剑主紧困其间。

 

 

刀光剑影织成密网,旁观者连陆子虹的人影都看不清,蜀门三才的阵势范围一点点缩小,而澎湃的内力越发迫人胆寒。

 

 

要输了……

 

 

大多数人心里默默下了定论,而队首最前方的谢家长青脸上仍带着轻笑。

 

 

蜀门长老一边狂喜一边暗自思忖哪里不对,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就获胜。

 

 

暗处青年摇头,猫捉耗子,玩心恁大。

 

 

突然从阵中心传出一声低沉龙吟,正是上古神兵威严肃杀的出鞘之声。

 

 

是了!蜀门长老这才反应过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看见陆子虹拔剑!

 

 

不好!

 

 

还未及他多想下一瞬阵中心绯光大作,如夏午日光炙烤大地,晃得众人只得纷纷以手遮目,目眩神迷间又见红衣身影上下翻飞,左右各挥出一剑,叮当两声脆响,阵法光芒骤消。

 

 

砰砰,又是两声闷响,阵形顿散,刀剑零落一地,青年们捂着胸口立于原地,满脸不可置信。

 

 

红衣青年收剑入鞘,左手按剑首,右手搭在腰间革带上,微微倾身道,虚礼道:“承让。”

 

 

三才阵法的阵眼看起来在剑客身上,其实不然,两位拿刀武士方是关键。

 

 

毕竟脱胎于军阵,怎么变化都不会改变其宗旨。

 

 

就像某只大猫曾神色得意地对他说:“行军打仗,当然还是得靠刀。”

 

 

谢长青勾唇轻笑,用自己才能听到的话说了句,“果然是破阵子。”

 

 

可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他拱了拱手,对一众江湖人道:“长青恭请诸位入宴同饮。”

 

 

蜀门长老回过神,端着前辈架子亦是大笑,先称赞几句长虹剑主武德昌盛,又再次拱手道喜。

 

 

这才招呼众人让开道路,让队伍过去。

 

 

某人掩了身形,轻笑着远远跟随。

 

 

*

 

 

一路上不算太平,江湖人一波接一波笑面虎似的上前切磋,然后一茬又一茬韭菜一样被陆子虹干翻在地。

 

 

红衣人策马彘剑风仪弘盛,彷如楚地古武神临世,威仪同赫赫东君。

 

 

可他无论如何胜出总是安然又诚然地微笑,嘴里还说着承让,只叫人不得不叹服一句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

 

 

等过了武陵群山,终于看见玉华之巅的玉蟾宫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七侠里有了约定,新郎和傧御迎亲,其他四位陪伴冰魄剑主,作为娘家子送亲。

 

 

到了地方才知道,其实路上的障车行真的太轻松了,娘家子这边准备的仪程,才是真凶残。

 

 

陆、谢二人下马,陆子虹越前一步用缠了红绳的木棍大力猛击三下大门,提声道:“某之迎亲,新娘子安在?”

 

 

然后大门哗一下从里边被打开,二三十个宫女们个个扛着一尺高木棍冲出来,一边大笑一边齐声娇喝:“新郎本是娘家奴,棍棒打杀切勿怪。”

 

 

站在身后的谢长青赶忙提醒他,“子虹!疾走闪避!”

 

 

话音未落宫女们已分作两队,一队仍追着陆子虹不放,另一队朝谢长青冲来。

 

 

只见两道修长身影拔地而起,在众人注视下秀了好一手轻功绝学。

 

 

向来以姣好温婉闻名的玉蟾宫人不干了,撸着袖子仰首道:“不行的!快下来受一顿打,这是规矩!”

 

 

另有小娘子嚷嚷:“连一顿打都不肯受,凭什么娶我们宫主!”

 

 

旁观众人顿时点头:好像习俗是这样的没错。

 

 

并纷纷向天上还飘着的二人投去怜悯的目光。

 

 

陆子虹:……

 

 

谢长青:……

 

 

人群外的某大猫:……

 

 

谢长青默默看陆子虹,目光凄凉,“子虹啊……”

 

 

后者只得无奈落地,脸上保持着微笑:“那个,我……”

 

 

他话还没说完,二三十个小宫女围将上去,棍棒如雨点砸落。

 

 

谢长青一旁抓狂大喊:“你们悠着点千万别打脸!!!”

 

 

乒铃乓啷好一顿响。

 

 

雪青衣袍的青年咂咂嘴,想了下要不要现在就出去……

 

 

还没等他想好,小宫女们四下散开,广袖放下盖住手里棍棒,乖巧站成两排,整齐划一福礼道:“恭喜。”

 

 

陆子虹袖手站立,通身气派不减半分,若不是头上发冠些许松散,身上衣袍多出几条褶皱,嘴角笑容比之前僵硬,完全看不出他刚被众女合力围殴一顿。

 

 

谢长青走上前拍拍他肩,兄弟辛苦了。

 

 

陆子虹回以一个咬牙切齿的微笑。

 

 

历经千难万险,新郎和傧御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新娘子。

 

 

四侠簇拥下,玉蟾宫主人着繁重礼服,披万道霞光,如兰含芳,如桂隽永,从后房缓缓移至前堂。

 

 

缭绫缤纷,五彩明绣加身;凤冠彩钗,鲛珠玳瑁斜簪;秀颜桓茂,似莲出水舒光。

 

 

陆子虹怔愣片刻,然后方才恍然,上前拱手,轻唱道:

 

 

“宠荫日新月厚,恩荣月盛年昌。社众道芽引蔓,菩提枝机抽芳。过往先亡获益,神游七宝之床。并愿承斯福佑,极乐国内称扬。”①
 

 

温凉如暖泉的嗓音柔柔漾开,似是空气都跟着变得温柔,众宾客听得如痴如醉。

 

 

陆子虹抬首,面对新娘又是遥遥一礼,宁静目光清澈见底。

 

 

正待后退几步,突然一道醇厚低沉的声音从堂外传来,伴着风声呼啸,转瞬即至。

 

 

“儿郎伟,庭阆阶除生葳蕤。”

 

 

“儿郎伟,缭绫绣绮袂翩飞。”

 

 

“儿郎伟,俯仰流波垂光辉。”

 

 

“儿郎伟,澄醪倾觞偕同归。”②

 

 

英武高歌无人和曲,却是唱出了千军万马般气势,每一个字都震响在众人心口上。

 

 

众人闻声回望,只见庭下廊前不知何时立了道雪青身影,颈上红巾如血赤红,长冠高束气岸遥凌,端的人不敢仰视。

 

 

“君少主!是君少主!”

 

 

有眼尖的宾客已然认出来人,面如好女又如此威严杀伐的气派,天底下除了君墨不做二人想。

 

 

站在前头的谢长青上前一步,拱手致礼:“请君少主入席观礼。”

 

 

君墨看了他一眼就把视线移向别处,薄唇缓缓吐出一字:“不。”

 

 

谢长青皱眉,他对他前少主的脾气还算略知一二,看君墨这样子定然是盛怒,也不知道是谁惹了他。

 

 

“那您这是?”试探着,谢长青问道。

 

 

“我来找人。”低沉着声音缓缓道,逡巡中的目光终于停留在某处。

 

 

众人随着他看去,只见帷帐之后立柱之旁,是穿着大红吉服的陆子虹。

 

 

渐渐地,空气冷冽似有杀气弥漫,陆子虹只垂目斜视前方被红绸铺满的青砖地,却并不看君墨。

 

 

炙热目光似粘在对方身上,君墨半笑半讽道:

 

 

“在下……要抢亲。”

 

 

“什么?!”宾客皆哗然,君少主好大胆子,敢当着这么多江湖人面在玉蟾宫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有沉不住气的少年侠士锵锵锵抽出自己兵刃,跃跃欲试。

 

 

又把怀疑的目光向新娘子投去,抢亲?抢谁?玉蟾宫宫主?不对啊那君墨为何死盯着长虹剑主看?

 

 

“呵呵。”正这时,陆子虹终于动了,他袖手往前走,大红吉服如火焰般燃烧,众人不由自主给他让出一条路,经过堂中时谢长青拦了他一下,但又被一个和君墨同样冷冽的眼神挡了回去。

 

 

长虹剑主立在君少主身前,道:“抢亲?”

 

 

“是。”

 

 

“已问过长虹剑?”

 

 

“未有。”

 

 

“哪来的胆子?”

 

 

“愿为一试!”

 

 

言罢,紫光大盛,掌风迭起,以雷霆万钧之势迎面扑来。

 

 

上古神兵发出低鸣,绯光鲜艳,毫不犹豫迎着掌风逆上。

 

 

遮天蔽日间风云变色,宾客被吹得七倒八歪,婚堂彩幔亦被扯飞好几条。

 

 

这时只听一道金玉清音空中传来,“莫坏人家大喜好事。”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但下一瞬场中风云突止,众人定睛一看,哪里还有大打出手的两人。

 

 

远去清音朦胧又隐约,却十分清楚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莫误吉时。”

 

 

只有堂中最为妆容耀眼的玉蟾宫宫主暗自瘪嘴,不满道:哼,明撕暗秀。

 

 

 

*

 

 

“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陆子虹压在某人身上,长虹剑扎入对方耳后土地里,向来温润自持的青年大骂他。

 

 

“要是猴子请了我就不会出这事了……”

 

 

君墨自知理亏又不好拉下面子道歉:“谁让你们不事先告诉我。”

 

 

不说还好一说陆子虹更生气,嗖一下拔出长虹抵在他喉头:“告诉你,我怎么告诉你,你这招呼不打一声消失了半年,夜枭都联系不上我怎么告诉你!”

 

 

“那你也不能突然就成亲了啊!”君少主有点委屈,他去东海一趟刚回来就听江湖传言说长虹剑主要成亲了,火急火燎跟了一路想要个说法。

君墨心头火苗瞬间燃起,他质问他的猫:


“我都不在你准备和谁成亲?!”

 

 

“你不带脑子也不带耳朵是么!”陆子虹要快被他气死:“要成亲的长青和若儿!我是傧御!!你不知道傧御是什么就随便去大街上找个孩子问一下!穿开裆裤的娃娃都知道!”

 

 

我知道啊,傧御不就是伴郎……噫!要成亲的是那两位?!

 

君少主心下一抖,完了闹大发了,抬头见他家小猫果然被气得双颊绯红动了真怒,吓的他赶紧闭嘴。

 

 

陆子虹一见他的表情就明白他在想什么,气骂,“你知道个屁!新郎和傧御的衣服完全不一样,你特么都看不出来还说自己知道!”

 

 

我……君少主更委屈了,若不是脖子前边的长虹剑锋芒夺目,他一定跳起来辩解,你们楚地的衣服都是一身袍子一身红,哪里分得清。

 

 

陆子虹又说:“丢人不丢人,还当着这么多人面说抢亲,抢什么抢!古往今来哪里有抢傧御的你个哈宝!!!”

 

陆白一气之下连楚地的方言都飙出来了。

 

君墨小声申辩道:“其他人我还不抢呢。”

 

 

“你还敢说!!!”陆子虹又把剑逼近了几毫,吓得君墨赶紧道:“小猫你快收了兵器,再凑前点就要血溅五步了。”

 

 

陆子虹刷一下收剑回鞘,翻身下来站起就走。

 

 

不好!君墨心中警铃大作,赶忙追上:“小猫你去哪。”

 

 

陆子虹气冲冲埋头往前走:“喝喜酒。”

 

 

“别啊。”君墨凑到他身边,紧跟着说:“现在你回去不就直接告诉大家这闹了个大笑话么,到时候所有人都盯着你,多难为情。”

 

 

陆子虹脚步缓了缓。

 

 

“还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喝酒,好好聊一下。”

 

 

君墨继续鼓动:“你知道我去东海干什么去了吗?和你说我看见了好大只的蟹,还有巴掌大的虾,味道可好了。”

 

 

“你带了虾和蟹回来?”陆子虹闷闷问。

 

 

“带了带了,去我别院,叫庖厨煮了下酒吃。”

 

 

君少主早已练就一手养猫心得,喂猫嘛,海鲜才是最上乘的。

 

 

果然,长虹剑主有些被说动了。

 

 

君少主添了最后一把火:“不远,武陵郡上的别院就有,我带了好多来。”

 

 

陆子虹默默抬眸看了他一眼,君墨大喜,计划通。

 

 

*

 

 

金樽美酒斗十千,玉盘珍馐直万钱。

 

 

实则从东海之滨运来的新鲜海产,到了内地万钱都买不到。

 

 

月光稀疏下二人推杯换盏,君少主一边手里剥虾开蟹忙个不停,一边十分满意得看着陆小猫大快朵颐。

 

 

“你也吃啊。”陆子虹优雅又快速解决盘中美食,十分不解为什么君墨不吃。

 

 

君墨继续剥虾道:“我这半年吃多了海鲜,现下不怎么馋。”

 

 

陆子虹顿了顿,问道:“你去东海干什么去了。”

 

 

“听说那里出了鲛人,织出的鲛衣穿在身上可避燥暑,我想着求一件回来给你,不然夏天总是要抱着冰块过日子也太难熬了。”

 

 

长虹心法至阳至纯,习传之人不畏严寒,但是到了夏天就很难过了,外边大火炉,丹田小火炉,内外逼迫下简直要疯。

 

 

陆子虹闻言无语,口里海鲜都没了滋味,半晌他只能道:“你真是……”

 

 

“其实也还好,时间大都花在路上了。”看着小猫担心自己,君墨心里美滋滋的,把剥好的虾送到对方嘴边,“来,吃。”

 

 

陆子虹盯着大虾看了半晌,默默张口。

 

 

指腹划过柔软的唇,泛着微微的红,两人足有半年未见,一触之下纷纷有些心猿意马。

 

 

 

君墨试探着问:“留宿否?”

 

 

陆子虹横他一眼:“不然这么晚你还要我赶回西海峰林吗?”

 

 

“当然不!”君墨笑道:“鲛衣我已取回,待会儿试试可好?”

 

 

*

 

 

天台山上明月前,四十五尺瀑布泉。中有文章又奇绝,地铺白烟花簇雪。

 

 

织为云外秋雁行,染作江南春水色。异彩奇文相隐映,转侧看花花不定。③

 

 

月下清辉伴屋中微影,华丽无端的水色鲛衣贴身而着,给原本如仙人俊逸的青年添上几分人间烟火,举手投足间光华流转风骨尽显。

 

 

君墨只觉得,陆子虹这一身比今日喜结连理的一对璧人也不遑多让。

 

 

*

 

 

他站起来,轻轻的把人揽入怀中,像对待一件名贵瑰宝般小心翼翼,紧贴的身体传递着两人之间的温度。

 

 

“子虹,我好想你。”

 

 

回应他的,是落在唇上的无比缱绻温柔的一个吻。

 

 

——我也是。

 

 

红尘滚滚十丈软,不及你眉目间的一点风情。

 

 

*

 

 

 

“糟了。”情疏迷离间,陆子虹突然睁开眼。

 

 

“怎么?”君墨环抱着他,神色十分餍足。

 

 

陆子虹忍着全身酸痛道:“长青今晚得醉死过去。”

 

 

没了傧御挡酒,众宾客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大喜的日子新郎又不得不喝,就算谢长青渊渊海量,一人一杯也得几百杯,七侠中其他人里,雨花剑主出家人,奔雷剑主早戒酒,旋风剑主修身养性惯了从不牛饮,紫云剑主倒是能喝,但总不能让她一个姑娘家去挡酒……

 

 

怕是要完……陆子虹默默无语。

 

 

“管他做什么。”君墨哼哼唧唧蹭着他,“小猫你在我床上还有力气想别的男人,看来在下还不够尽心尽力啊……”

 

 

说完一个翻身又把他压在身下。

 

 

埋首长虹剑主肩侧,君墨哑声道:“夜还很长……”

 

 

半月高悬,春光满室。

 

 

THE END

 

 

 

①出自《敦煌文集》意为赞美新娘容德双全。

 

 

 ②儿郎伟四句:意为赞美新郎。

 

 

③原诗是白居易的,形容“唐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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