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梗,爽文流,没逻辑,OOC属于渣渣颂
钟离(莎莉)蓝若(宫主)陆子虹(虹猫)
君墨(少主)谢长青(护法)刘怀安(居士)
脑洞来自小神仙阿绳,嘿嘿 @Wire
钟离最近心情很不爽,导师带着师兄弟们去了日巷,只把她一个人丢在学校写稿子,还美其名曰女孩子家家不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开玩笑啊!姐当年拳打南山挺尸队,脚踢北海混混团,顺带把淹没在蟑螂堆里的师兄一脚踹出生天,可以说就师兄那小胳膊小腿,她一个能打十个,打完后气都不带喘。
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五的师兄默默转身,面对墙壁悼念他所剩无几的男性自尊心。
无奈导师心意已决,磐石不可转,没等她反应过来当天夜里带人卷器材跑路。并且留下一张纸条:“若是一个人偷跑到日巷被我们遇见的话,就准备延毕吧。”纸条末尾还附了个Q版的剪刀手。
钟离越想越气,感怀满腔热血没地发泄,好比陆游转世,稼轩在世,非常非常的憋屈。
猛一下窝进椅子里,打开笔记本,挂上VPN,点出熟悉的界面找到同样熟悉的傻逼回复,劈哩叭啦一顿狂敲键盘,决心以舌战群虫的方式,声援大部队。
干脆利落手起刀落,半个小时之后整个留言板再没有新消息,蟑螂抱头鼠窜,完全不敢再来招惹她。
虐菜虐爽了的钟离心情大好,决定出去放鸽。
此鸽非彼鸽,实际上是一台无人机。DJ御系列M2,刚到手不久,昨天才完成注册。
此机注册名为“小五鸽”,至于为什么叫小五,因为在他之前还有前辈一二三四。
玩无人机是钟离最大的爱好,但……的确没有什么天赋。
摔机率百分百,只要钟离经手过的鸽,没有一个不是英年早逝。
最长的存活记录半年,然后名为小四鸽的DJ悟2直接坠毁在人工湖里。
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可以说钟离的坠机率能和被称为飞机杀手的大阿三斯坦航空公司一较高下。
毕竟人家是修了36架摔了33架,还有3架幸存。她这飞了四架,掉了四架,无一幸免。
我还就不信了!钟离毅然决然买回小五鸽,第一时间注册好,可惜当时天公不作美,整日密云笼罩,她担心飞到一半会下雨导致出师未捷身先死,所以缓了一天。
等到了现在,钟离抬头看了眼窗外天气,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正式首飞的好日子。
钟离穿上暗紫色风衣外套,御姐范十足地拖出便携包甩到背上,气势汹汹关门落锁,往后山试飞去也。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临关门时钟离给自己握拳打气:“老娘一定行!”
后山地势低平绿茵如毯,抬头可见天空蔚蓝万里无云,天地之间空旷澄静,微风带来秋日里独有干燥舒爽。若不是有年轻学子踩着草皮走来走去,真让人觉得这里并不是校园一角,而是草原某处。
不过这里除了草之外没有什么独特景致,所以人不多,除了一群穿着剑道服的学生在进行社团活动之外,就剩下一人一鸽。
十来个少男少女,腰侧插着竹剑,昂首挺立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威武。他们最前方竖立着几张草席卷,其中资格最老的一名成员正在给其他人示范拔刀斩。
白衣蓝袴的少女,双手紧握刀柄高举头顶,菖蒲造的刀形优雅且肃杀,锋刃上的寒光从半空闪过,刀锋落下的轨迹好似流星弧过天际,本应坚韧的草卷像是一块水豆腐触锋立断。上半截草席还未能从切开的斜面滑落,女生的第二刀已从下至上斜劈而至,半截草卷嗖一下断成两段。
喝彩声轰然想起,女生还刀入鞘,姿态谦和,向众人鞠躬致谢。
试斩完毕,少女回到人群,将真刀收入剑袋,拿起竹剑,继续带领大家训练。
美好的事物总是惹人注目,钟离站在远处旁观了女生干净利落的演示,她想起好像这个妹子就是现在剑道社的社长,据说她在社团招新现场第一次穿袴服出现时还引起过轰动。
当时文学社的社长刘怀安同学凭栏观美,一联酸词脱口而出:“秾纤得中,修短合度。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帮文学社友情站台的钟离瘪嘴吐槽,也不知道刘怀安隔着二三十米是怎么把人家观察得这么清楚。
可惜钟离五百度近视眼,出门还不爱戴眼镜,以至于当时没看清女生长什么样,等到今天看她试斩时专注的姿态,的确既秀雅又英气。
哦,高度近视但不戴眼镜,也许正是反复坠机的元凶。
虽然钟离自信认为二者关系不大。
放平机身,展开控制台,淡紫色旋翼微微嗡鸣着小五鸽轻巧升空。
爬升速度适中,平飞路线稳定,振动测试正常,按键灵敏,传感器信号流畅,小五鸽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
钟离一直严肃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丝松动,手里专心操纵摇杆,打算进行跌落测试。
就像手机之类的电子器材,总免不了一些小磕小碰,不会说一次磕碰就得去换个新手机,硬件良好的牢固性和稳定性是非常重要的,是保证飞行器可以适应复杂野外环境的前提。
想法很理想,后果很现实,事情的发展往往总是超出预期。
小五鸽悬停的位置有点高,钟离本打算先下降个十几米再试验,哪知道手一抖按错键,小五鸽嗖嗖往下冲了一大截,眼看离地距离越来越近,她赶紧拽住摇杆往回拉,哪知道操作过猛,小五鸽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嗡嗡轰鸣着往正在训练的人堆里扎去。
我凑!钟离惊了,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扯开喉咙对着远处大喊:“危险!快躲开!”
剑道社大多数人都在专心练习,呼喝声此起彼伏,直接盖过了钟离的声音。等到他们发现无人机时,已经逼至眼前了,大多数人没有遇见过这种突发情况,来不及反应更没地方躲。
这时候,一道纤细的身影从人群中灵巧闪出,双手紧握竹剑对着半空狠狠一劈,只听嘎吱一声机械音惨叫,紧接着又是嘭的巨响,然后草坪上飘出一阵灰烟,塑料燃烧的味道混杂金属切割草茎的声音缓缓升起。
少年少女们浑然不知自己刚面对了什么,一个个抱竹剑,自顾自交头接耳,其中一个男生戳戳身边人,故作神秘地问道:“朋友,你听过U-2吗?”
“优兔,什么优兔?”
“是U-2,湾湾那边的一种军用侦查飞机,飞得老高了,后来被英勇无敌的人民群众用竹竿捅了下来。”
“……不知道,你说这个是有什么深刻含义吗?”
“我之前不信,刚才看见社长用竹剑把无人机劈下来,突然就觉得拿竹竿捅U-2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那是,一切皆有可能。”
一边有识货的人已经开始惋惜:“是DJ的诶,型号很新,机器更新,摔成这样估计得直接报废。”
有人反驳他:“只是摔应该不至于,DJ硬件不错的,应该是正面挨了社长一刀被打到冒烟的。”
更有人对着那四扇薄而锐利的旋翼叶片忍不住牙酸:“怎么突然朝我们飞来了呢,万一砸中人可多惨啊。”
钟离小跑着赶到,费力挤开人圈,看见小五鸽挺尸中,狠心宰鸽的人正蹲在旁边。
钟离心有余悸,忙问:“有人受伤吗?”
剑道社的社长背对着她默默摇头。
“那就好……”钟离长舒一口气,蹲下来靠在她身边。
隔着半米不到距离,钟离仔细打量少女一眼,顿时感叹名不虚传,明丽秀美更英姿飒爽,女神二字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但女神小学妹面带寒霜,显然心情很不好。
钟离她大学期间也带过社团,知道活动中最担心的就是突发安全事故。
这事源头还是在她,钟离也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错了肯定得道歉,于是她非常诚恳说:“这事怪我,我……”
话音未落,女生突然嗖一下站起来,对着社团其他人说:“今天先训练到这,大家回去休息,晚上照常例会总结。”
神色自持,语气平缓,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即便是钟离,也忍不住悄悄给女生的冷静点了个赞。
“好~”一群人带着竹卷碎屑做鸟兽散,有几个人想留下来帮忙,被他们的社长大人开口婉拒。
半分钟不到,事故现场只剩下两个人。
“这可怎么办啊。”
等人走后,蓝衣少女怅然自语,平静的声音里充满了苦恼,却意外的没有什么愤怒。
钟离一听有门,于是面上装作无限凄凉的样子,开始了她的表演:“别了,我的小五鸽。”
“……”
“可怜啊,你还是个出生一天的孩子,都怪阿妈不好,让你年纪轻轻英年早逝。好端端变成了烤乳鸽。”
“……”
“学姐……”女生叹了口气,抱着竹剑又蹲下来:“要不我们先把机器收整一下送去维修店里,看看还能不能修。”
学姐?钟离奇道:“你认识我吗?”
“当然认识啊。”对方眨眨眼,年轻但不稚嫩的脸上浮现出理所当然的神色:“如雷贯耳啦,钟离学姐。”
钟离一愣,寻思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骂我,先淡笑再转转眼珠手指卷着发梢偏头道:“妹啊,你和姐说实话。”
女生点头:“嗯嗯,都是实话,新闻系第一战斗力,爱好特别喜欢玩无人机。”
她又微微一笑说:“对了,我叫蓝若。”
若是时间能快进到数月后的鼠兔同笼时,钟离一定能捕捉到蓝若眸光灵动的眼底闪过的促狭究竟是掩盖了怎样的小心思。而此刻钟离只当自己因为脾气暴躁名声远播,连素未谋面的小学妹都知道她的恶名。
于是钟离干脆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咬牙切齿道:“对,我超凶,会咬人的你怕不怕。”
蓝若看着她半蹲在地张牙舞爪的样子,脑海里莫名想到之前老哥送她的宠物松鼠。每次蓝若要给鼠窝大扫除的时候,那只粉褐色的大尾巴鼠都会朝她挥舞小爪子吱哇乱叫,但也就叫个热闹刷个存在感,从来没有扑上来真咬。闹腾一会见着蓝若并不理它,大尾巴鼠立刻调转脑袋屁股对着她,悄咪咪又飞快地把藏起来的存粮挪到另一个窝点。
想到这里,蓝若忍不住嗤嗤笑出了声。
那瞬间,钟离突然就理解了,当年老不正经的周幽王为什么要烽火戏诸侯。
既姽婳于幽静,又婆娑乎人间。余情悦其淑美,心振荡而不怡……
钟离揪着草皮默默心想:美人一笑,死而无憾,我可以,我愿意。
看着上一秒还说自己超凶这会却露出痴汉式夸张表情的钟离,蓝若有些无语,“学姐要不咱们站起来说话,蹲久腿麻。”
“啊,好的。”钟离回神,拍拍裤子站起来。
蓝若说:“我认识一个很会修机械的人,把无人机送过去看看,也许能修好也不一定。”
“之前担心无人机会撞到人,手里没个轻重,本来不需要用这么大力的。”蓝若怀里抱着竹剑,面带歉意,“对不起啊学姐,我会把修理费补上的。”
钟离向来是吃软不吃硬,于是答道:“没关系,小五鸽昨天才到的,还在保修期内,回头返厂就成。”
蓝若莞尔:“话是这样,但我们先去找人问问看也是可以的,而且修理店就在学校里,附近也有快递点,实在不成直接寄走。”
“也成。”钟离想了想答应,如果那家店技术真的可以的话,之后遇见一点小故障也可以就近维修了。
钟离跑回去整理控制台,再和蓝若一起收捡小五鸽,等她打包的功夫,蓝若转身把竹剑收进剑袋,背起剑袋甩到肩上。
“走吧。”
少女样貌秀美,身着袴服时姿态尤其飒爽,活脱脱像武侠小说里闯荡江湖的世家千金。
“好嘞。”钟离脚步轻快应声跟上,心情甚至有些无可名状的喜悦,刚刚因为坠机带来的一丝丝苦闷也在不知不觉烟消云散。
跨过草坪,穿过教学区,走过落叶铺地的香樟路,蓝若人缘很好,一路上都有人和她打招呼,她也一直微笑回应着。
至于钟离,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原因,蓝若一直觉得这位学姐很好相处,就像只色厉内荏的小松鼠。但实际上钟离走的是高贵冷艳一派,名声在外,气场强大如同行走的霸王花,旁人只敢远观,没什么人敢凑她边上来打趣。
两个人就这么画风诡异的走了十几分钟,等转过最后一个路口,终于抵达一片商铺区。
这里其实是学生创业基地,大部分是在校学生自己的店面,也有少部分快递之家之类的铺子。
蓝若轻车熟路往里走,钟离紧紧跟着她后边,大概又走了几分钟,来到某个不起眼的铺子门口。
非常简单的装修,磨砂玻璃门上绘着各色Q版卡通动物造型,门边竖挂一块木牌,写着“虎猫小窝”四个圆滚滚的橘色小字,木牌边有一串风铃,铃铛的撞木也是做成猫咪形状的。
“我哥开的甜品店。”蓝若推门让钟离先进。
门口狭小,两人几乎贴身而过,空气中莲香若有若无,钟离问:“虎猫是什么猫啊,只听过豹猫。”
“……嗯”蓝若扶着门把手,偏头想了想说,“不是一种猫,是一只虎和一只猫。”
钟离满脸问号,显然一副没听懂的样子。蓝若帮她卸掉东西,走到柜台边敲响悬磬。
仿古悬磬响了三两声,几秒钟后,楼梯口慢慢出现一个人影。
钟离抬头一看,嚯,好帅一男的。
对方上身穿着最简单的麻白色长T,下边搭配一条暗红色工装阔腿裤,脚下是白袜踏着一双居家拖鞋。
看衣服完全是标准的死宅打扮,一旦配上他那张脸瞬间变成了中国风休闲禅茶家居生活款,逼格蹭蹭蹭读条加满。
白衣青年慢慢走下楼梯,干净额发软软投下阴影,明暗之间,如丹青描摹的眉目更显精致,白皙到几乎可以看见皮肤下微红的血管。
曾无数次惋惜温润如玉四个字已被用到烂俗,屏幕上,小说里,随处可见的人设,千篇一律的场景,主人公浑身散发柔和到刺眼的光,说着苍白无力的台词。
然而此时钟离下意识觉得这个烂俗的词用以形容眼前的青年正好合适,恰如其分到没有比之更贴切的。
什么时候学校里藏着这么大一个帅哥!钟离有些好奇,正打算上去打招呼,突然脚边一道橘光闪过,毛绒绒的触感擦过脚踝。
“喵呜!”
是只半大的小橘猫,之前一直趴在门边爬架上睡觉,见着主人下来,赶忙飞扑过去求抱抱。
当青年迈下最后一级台阶时,小猫刚好赶到,轻车熟路顺着裤腿爬到身上,猛一头扎进怀里,呼噜呼噜蹭着他胸口嗲声撒娇。
“哥!早上好!”蓝若一蹦三跳,语气轻快打招呼。
“若儿早。”怀抱橘猫的青年微微浅笑,譬如暖玉生辉,满室流光。
视线落到站的稍远些钟离身上:“带朋友来了吗?”
钟离边往里走边向着店主的方向抬起下巴,算是打过招呼。
“你好。”店主朝她颔首微笑,钟离忍不住再次感叹,真是暖玉一样的人,冷清无比又和煦如阳。
“应该叫学姐更准确……”蓝若偷偷回头看了钟离一眼,见对方表情没有变化,才继续说:“我刚把学姐的无人机给打了下来,所以送这来看能不能修好。”
“伤着人了吗?怎么这么不小心。”青年问。
蓝若抽抽鼻子:“那倒没有,但机器可能是报废了。”
“没伤着人就好。”青年叹了口气,转头对钟离说:“实在抱歉啊。”
钟离耸耸肩,表示没关系。
说话间,店主引着她们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口栽了几盆绿植,徐徐暖风混着淡淡花香,一时芳馨四溢。
“先要喝点什么?”店主站在桌旁,双手环抱圈成一个摇篮的形状,里边躺着呼呼假寐的小橘猫。
从坐下起蓝若眼睛一秒都没有离开猫子,整个人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子非常想撸的表情,对她哥的问题回答的也十分随意:“半壶普洱兑半壶羊奶,要加蜂蜜!”
这是什么奇特口味,钟离纳罕,刚好店主偏头对她说,“师傅大早出门给人装电脑去了,大概十多分钟后才会回来。如果不忙的话,可以先喝点东西边吃边等,扫桌上二维码可以看单,随便点,我请客。”
好奇不如实践,尝尝就知道是什么味,钟离说:“来一份一样的。”
青年说好,转头抱着猫递给蓝若:“来抱一下?”
“好啊。”蓝若刚要伸手,橘猫嗷呜一声挣起来,四只爪子死死扒拉着店主的衣服,尾巴趁势也缠上他的手臂,摆出一副坚贞不屈死不接客的架势。
“乖哦,你已经是断奶的崽了,要努力赚钱买小鱼干,不然今晚上夜宵全都是麒麟的。”店主抚摸着猫子柔软的毛皮,语气温柔异常:“谁让麒麟这个月的营业额高呢,就算你不服气把他挠出工伤住进医院,麒麟还是我们店的王牌营业员。”
“喵嗷~!”橘猫气的嗷嗷叫,我哪里不如那只愚蠢的阿拉斯加了!橘猫面团似的小胖脸上显出悲愤的表情,下一秒朝蓝若张开两只前爪,大义凛然破罐子破摔。
“抱抱嘛。”蓝若小心接过猫,挠挠下巴再摸摸脑门,小崽子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蛮诚实的,舒服得四个小爪子全都张开了。
“请稍等。”店主转身走到柜台,洗手系围裙,开始备料。
“学姐抱抱不?”蓝若举着猫爪子向桌子对面的钟离招手。
“不了,你玩呗。”
钟离对猫科动物不怎么感冒,傲娇兮兮的脾气倔强又闹腾,她更喜欢兔子之类乖巧的小家伙,三瓣嘴,毛绒绒,可爱。
“你哥的店什么时候开的。”钟离突然问,“店主这么帅,生意应该很好吧。”
蓝若边撸猫边说:“也就两月前,他辞掉了原本的工作,和朋友一起来到这边。因为刚刚起步,生意一般般。”
“自由职业多好,无拘无束的。”钟离又问,“合伙的朋友就是会修无人机的师傅吗?”
“对呀就是他,他平时都是下午出去,可能今天比较忙。”蓝若面露歉意:“让学姐久等真抱歉啊。”
“没有。”钟离摇头,“最近没什么事情,导师他们跑去日巷,只把我丢学校里。我手头事情也做的差不多,现在很闲。”
蓝若说:“马上就是小长假,学姐可以出去玩一玩。”
“还是别了,小长假哪里人都多,一不小心就被挤成沙丁鱼罐头。”
蓝若摸着猫头思索片刻,空气里细碎的浮光从她发丝旁飘过,“要不然……”
“久等了。”蓝若的话还没说完,店主端着盘子走过来,将两个磨砂杯和若干份小点心放到两人面前。
店主对钟离说:“奶茶甜度不够可以再加蜂蜜,点心是早上新做的,味道应该还可以。”
钟离随即饮了一口,羊乳的膻臊被普洱的醇厚冲淡到一丝不剩,杯底铺了一层冰块,带着凉意的奶茶在口腔里慢慢回甘,糯米普洱的茶香刚过,口舌之间又泛起一阵恰到好处的蜂蜜清香。
“不错!”钟离称赞,注意力又被桌上小点心吸引过去,黄豆粉裹着各种五颜六色的动物形状糯米团,橘红的猫咪,黑白的滚滚,灰不溜秋的沙皮狗,栗色猴,最奇特的是,还有蓝色的兔?
“这个兔子咋是蓝色的?”钟离小心捏着一块问,拇指大的兔子活灵活现,甚至怀里还抱着个胡萝卜,精致的哪里像是食物,简直是工艺品。
店主望了眼自家妹子,笑着回答:“因为我家若儿喜欢兔子,又喜欢蓝色,所以就做了蓝色的小兔子。”
钟离动作小心翼翼:“都是你们做的吗,这也太可爱了吧,都舍不得下口。”
“都是店里做的,每天限量供应。”店主说:“尝尝吧,好吃欢迎下次再来。”
“很好吃的。”蓝若随手拿起一个猫咪团子咬了一口,“唔,今天的猫咪是豆沙馅的。”
钟离感慨:“小伙子有前途啊,人帅手巧,有女票了没,要不要介绍,我这有大把的学妹待字闺中嗷嗷待哺。”
蓝若噗嗤笑出声,店主无奈一笑,默默转身走了。
“不是吧真没有女票。”钟离神色夸张,问蓝若:“这么大一个人形桃花,会不会太没有天理了。”
“不是……我哥情况有点特殊。”蓝若小口小口咬着糯米团,一副正在斟酌措辞的样子。
新闻系出身见惯了众生百态的钟离顿时联想到了声色犬马之类的事情,压低声音悄咪咪问:“难道是富婆?”
嗯?蓝若撸猫的手一顿,没想到看着走暗黑御姐范的学姐原来想法这么热情奔放的。
见她不答话,钟离继续说:“我认识几个姐们,要不回头介绍一下,资源优质,出手阔绰,家里还不管。”
“……”
蓝若彻底沉默,心想我哥都长成那样了,就差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居然有朝一日还会被当成鸭子……是学姐的眼光与众不同还是我已脱离大众潮流,况且……好吧幸亏某人不在,不然肯定当场爆炸。
“学姐你误会……”
“我回来了。”正当蓝若艰难组织语言的时候,正好有人推门进来化解尴尬。
也是一个年轻人,看着只比店主稍微大一两岁,穿着干脆利落的深蓝工装,肩膀上扛着个包。
蓝若听见响动回头一望,钟离也抬起头看过去。
嚯,又来一大帅哥。
那人倒是没想到早上店里会有客人,看也没往里边看只径直走到柜台边,坐上高腿凳,把背包放在凳脚,大喇喇问店主:“煮了普洱吗,还有剩的没给我来一杯,大清早的可热死我了。”
“谁要你穿一身工装出去,修个电脑而已,又不是下井。”店主一边吐槽一边装了杯冰镇普洱,顺手还拿了块刚出锅冒着香气的华夫饼递给他。
“别说了我都无语,还以为是台式电脑不好搬,清早跑过去,哪知道只是一个笔记本。直接拿过来不就好了,愣要我跨半个校区跑过去,你猜怎么着,当时说怎么也开不了机,等我到地方一看,居然是电池板抠出来又没有插电源。”
“怕是人小姑娘觊觎你的美色,想让你登门拜访好独处一室。”
“哪有什么小姑娘。”那人仰天翻了个白眼,“说到这个,子虹你早上怎么接的电话,那边明明是个大老爷们,胸三尺,腰三尺,屁股三尺的那种。”
“哦,那就是人大老爷们觊觎你的美色,大清早就喊你过去。”陆子虹斜靠着,语气轻快:“说吧长青,又是哪里欠下的风流债。”
谢长青茶不喝了,饼不吃了,手撑在柜台边身子微微探进去几分,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好友:“你今天心情很好?”
陆子虹目光闪动岔开话题:“若儿把人姑娘的无人机给打坏了,你给看看能不能修。”
与善人居,入芝兰之室,久不闻其香。
这么多年同学下来谢长青早已摸清楚陆猫崽的脉,但凡他这么笑的时候越是无辜越可疑。掐着时间表对照某人的行程,大概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不愿承认算了,他谢长青也懒得拆穿。
另一边钟离旁观了两人互动全程,嗅到一丝丝打情骂俏的味道,随即有些恍然大悟:“原来你哥好这口啊。”
蓝若一愣,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学姐,不是你看的那个样子……”
钟离摆摆手,“没事啦,我支持彩虹,性向平等,恋爱自由。”低头嘬口奶茶,撑着下巴转向柜台边的两人,心满意足喟叹出声:“多么赏心悦目。”
谢长青寻声而望,一双桃花眼带着几分疑惑微微上挑。
衣服什么的并不重要,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钟离想,能把一身灰不溜秋的工装穿出逸彩横飞洒脱不羁的味道也是平生仅见。
钟离遥遥举杯,动作豪爽:“帅哥,您俩真般配。”
谢长青头顶如有实质飘出一串文字泡:什么?
陆子虹洗杯子的手停下:嗯?
撸猫中的蓝若真情实感叹了一口气:“学姐,你站错CP了。”
钟离:???
一番乌龙叮铃哐啷,四个人重新围坐下来,谢长青摆出一堆工具,磨刀霍霍,准备拆解桌子上放着的小五鸽。
谢长青问:“新机子吧,买了保险没?”
钟离:“当然买了。”
“那就没事,随时可以返厂以旧换新。”谢长青撸袖子说:“不过这之前还可以抢救一下。”
钟离盯着谢长青的动作,强自冷静说:“为什么我觉得接下来小五鸽可能要被大卸八块。”
“对长青的手艺可以更自信点。”陆子虹抚摸着膝盖上猫子柔顺的背毛,笑眯眯说:“别说八块,要分成一百零八块都没关系。”
钟离表示并没有被安慰到并且有点方:“万一装不回去怎么办?”
“我又不是阿三斯坦航空公司出来的,能拆掉就能装回去。”谢长青拿出一把螺丝刀开始拆机壳,“说不定还能多省点零件出来。”
“什么意思?”钟离心生警惕。
“就飞机装回去后桌上还能剩些螺丝啊,螺帽啊之类的零件,你可以先收着说不定以后还有用。”
那还不是没装好吗,钟离地铁老人式皱眉:“这还能飞?”
“飞是可以飞,至于什么时候掉下来就不一定了。”
钟离眼神有点恍惚:“师傅,我不想修了。”
谢长青一脸冷酷:“不,你想。”
陆子虹忍俊不禁,微笑着转头看了眼正低头给小橘猫盖围巾的自家妹子。
小橘猫睡着睡着半个身子掉出来,醒了,然后迷迷瞪瞪看了她一眼,见没有危险,又扒拉着小爪子往后缩,继续去睡了。
蓝若摸摸小橘猫,抬头笑说:“学姐别紧张,谢哥越是开玩笑就越有把握。”
钟离笑笑,已经恢复冷艳的神态,撑着下巴幽幽道:“话是这样说,可还是得请谢师傅手下留情。”
谢长青又问:“到底怎么搞的,是把竹剑甩出去,还是刀鞘飞了,无人机在天上,哪能随便被打下来。”
蓝若比陆子虹还小几岁,谢长青看她就像看朋友家小妹妹一样,就算偶然做错了事情,语气里大都是无奈多于责备。
蓝若忍不住叹气,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就……一言难尽。”
接着简单明了讲解分析整个过程,并向钟离再次致歉:“学姐我一定会帮你出维修费的。”
“维修费干嘛,直接请人吃顿饭呗。”谢长青说:“摔成这样肯定得返厂。”
钟离:“……那你现在拆什么?!”
谢长青继拆机中:“我想学习,同学,你一定不会吝啬给我这个学习的机会吧。”
合着你这是把小五鸽当成小白鼠还没经过家属同意就把它给解剖了???
钟离拍桌而起,把已经睡熟的小橘猫都给震醒,吓得喵喵叫着往陆子虹怀里钻。
钟离打算给先上车后买票的小子来一顿暴揍。
蓝若正思考中要不要拉架,低头刚好看见陆子虹在桌底下朝她比了个别动的手势。
青年眼神平静毫无波澜,细看甚至有几分兴致盎然。
我哥,一个外表温润如玉的美男子,看热闹从来不嫌事大。
蓝若默默吐槽。
谢长青缓缓放下工具,慢慢抬起头与钟离对视,目光里三分坦荡三分委屈三分淡定而还有一分柔情似水。
钟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他眼睛里看出圆饼情绪图的,但举起来的手悬在半空舍不得挥下,不得不说帅哥的免疫光环的确有用,尤其是试图作妖……不试图撒娇的时候。
谢长青说:“我有个朋友,想玩DJ无人机很久了,但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如愿,我许下心愿,要亲手做一个出来给他。”
这就是传说中的无中生友?钟离内心翻了个白眼,坐下来,打算看他还想说什么。
“可是前不久被公司扫地出门,要不是被好心的店主收留,我就去得睡大街了。虽然生活窘迫,但朋友的心愿一直不敢忘记,所以刚刚看见你的飞机,觉得学习的机会来了,情不自禁手上动作快过脑子反应。”谢长青平淡而朴素的诉说中有种诡异的感染力,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的胡编乱造。
钟离差点就信了……他个大头鬼啊!
“收起你的瓜皮逻辑和戏精表演。”钟离眯眼警告:“限你半小时给我装回去。”
“好嘞,感谢神仙姐姐。”谢长青作为久经考验的社会青年,即使被拆穿脸也不红一下,顺着杆子往上爬,摆出一副恳切的样子对陆子虹说:“请问人美心善的店主,店里还有什么好吃的吗,给我们的两位美少女各来一份,算我账上。”
蓝若疑惑:人美心善指的是谁,我哥明明切开黑。
陆子虹皮笑肉不笑:“换个形容词。”
谢长青能屈能伸,“麻烦我们的大帅比子虹同学,拿点好吃的给两位神仙姐姐。”
陆子虹撸猫:“就在柜台上,刚做好,自己去拿。”
“我很忙,要抓紧时间装飞机。”
陆子虹继续撸猫:“花不了一分钟,自己去。”
谢长青哦了一声,毫无风度直男发言:“那就不吃了,甜食吃多了长胖。”
钟离:?
蓝若:??
陆子虹:……
“哥,我想吃。”蓝若拉拉陆子虹袖子,小声说。
陆子虹回以温柔的眼神,然后秒速变脸怒瞪谢长青一眼,弯腰放下怀里小橘猫,慢吞吞走到后厨拿小吃。
谢长青笑嘻嘻回以抱拳一礼。钟离再次感慨要不是谢师傅长得好,就凭这欠扁的模样,估计早被揍惨了。
“你哥脾气真好。”钟离和桌对面的蓝若说:“渣男行为,直男发言,是我早把他扫地出门。”
谢长青默默听着不说话,嘴角上扬似乎心情还很不错的样子。
“不是你想的那样啦学姐。”蓝若试图纠正钟离的误解:“我哥有媳妇的,只是嫂子出差去了还没回。”
钟离恍然大悟:“难怪说没有女票,原来已经英年早婚了。”
蓝若:“学姐你的表达方式挺不拘一格的哈。”
谢长青的神色逐渐回复到刚进门时的那种看似无所谓又带着几分冷意的状态,一句话不说,拿着镊子卸掉了最后一块零件。
“英年早婚这个词不太准确。”陆子虹端着食盘走回来,拉开椅子坐下,笑说:“我更愿意称之为佳偶早成。”
青年笑得人畜无害,浑身上下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
钟离还在酸臭味中捕捉到一丝丝嘲讽般的优越感,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都是单身狗。
钟离愠怒:“有对象了不起啊。”
谢长青幽幽道:“有对象就是了不起,天天闪瞎我们。”
蓝若小兔洗脸式点头,十分赞同他的话:“没错,天天闪瞎我们。”
陆子虹继续笑,温柔可以溺死几只霸王龙。
之后过了半小时不到,谢长青把小五鸽重新装机,再次确认得返厂。
钟离对这个诊断结果一脸冷漠。
作为答谢,谢长青负责了后续寄快递的事情。
等快递发走,将近中午十二点,几个年轻人在嬉笑怒骂中不知不觉混熟,蓝若开始计划中午请钟离吃什么。
可是她们刚吃完一桌子点心饮料,完全没得食欲再吃,钟离提议:“要不然晚上约饭?”
蓝若想了想:“晚上我有空。”
谢长青摇头:“我要去给人装机,没时间的。”
陆子虹也摇头:“晚上我要去接人。”
“难怪说你今天很高兴。”谢长青面无表情:“原来是君墨晚上要回来。”
陆子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钟离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可以把你媳妇一起叫上嘛,晚上我请客。”
陆子虹眼中光华流转:“我怕他害羞。”
在场另外两人的表情同时变得十分诡异,就像突然听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惊天秘闻一样,呆愣当场,手足无措。
新朋友钟离搞不清状况,有些扫兴摆摆手:“那下次再约。”
说完和蓝若挥挥手,推门先走一步。
谢长青忍不住吐槽:“我应该把刚才你的话录下来,回头放给君墨看,他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
陆子虹摸摸下巴不为所动:“不要因为外表就对阿墨产生偏见,他的确很容易害羞。”
尤其是在某些地方,随便撩拨两句就会脸红什么的,甚至有点可爱。有时候陆子虹会为了这种乐趣斗胆冒些风险,虽然结果都比较惨烈,比如自己第二天下不了床什么的。
谢长青面露嫌弃:“早上喝了多少啊,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这世上也就你有胆子说君墨容易害羞,连他老子都不敢。”
蓝若晃到陆子虹面前,双手背在身后,踮着脚尖仰头看他哥:“小心乐极生悲哟。”
陆子虹不置可否,此间乐,不思蜀也,更不为外人所道。
陆子虹收敛神色,问蓝若:“说起来,今天试斩怎么样呢?”
蓝若欢快回答:“刀条很正,刀纹更好看!”
“拿给我看看?”
“好啊。”蓝若二话不说取来了剑袋。
当刀鞘推出时,刃身流光如水倾泻,陆子虹横刀在手,左右各试劈一次。锋刃破空的声音好像从寒冬空谷中传来的呼啸风声,回响处枯草刈伏。
“菖蒲造的刃形还是太凶了,当初应该买切刃造的。”
陆子虹纳刀回鞘,动作优雅而利落。
“持兵者心正,万兵皆善,持兵者心恶,万兵皆凶。”蓝若接过剑袋,浅笑道:“这还是哥你教我的。”
孩子长大了不好骗了怎么办,陆子虹有些无奈道:“那就回头好好比赛吧,平时可不能拿出来晃,小心被请去喝茶。”
蓝若应声道:“好嘞,我会仔细锁起来的。”
“子虹就是磨唧,别理他。”谢长青一边收拾工具一边吐槽:“自己当街打架就可以,自家妹子参加个社团天天逼逼叨叨,烦不烦啊你。”
陆子虹反驳他:“我那是打架吗,那叫见义勇为。”
“是是是,人家幼儿园正搞防暴演练,你倒好,上去给人一脚踹倒,演暴徒的园长当场就懵逼了。”
陆子虹笑容略僵:“那次不算,情况紧急哪有时间分辨是演练还是实境。”
“哪次算啊”谢长青开启嘴炮模式:“是地铁上抓流氓连着便衣一起揍了,还是大马路上拉架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便衣小哥长的有些社会……”
“人家那叫善于伪装,有利于打入敌方内部。”
“我也没把自己搭进去……”
“对,你为了让两拨人不要打架,先出手把双方都揍趴下,一个打二十个,天神下凡啊子虹,搞得派出所的人以为发生了什么恶性斗殴事件,最后还是君墨出马才把你捞回来。”
一旁蓝若吃着小零食听得津津有味,谢长青叭叭叭说个不停,话题越发奔放,陆子虹连忙制止道:“若儿还在这,把嘴缝上少祸害祖国的花朵。”
“我有事先走了,你们聊。”虽然八卦很好听,但蓝若为了老哥的脸面蓝若决定还是先溜为上,回寝室洗澡换衣服自习去咯。
TBC
逼叨叨:
日巷:香无禾,港无水。致敬迅哥儿的“且介亭”